念去去，千年皆伤悲（散文诗）

文/杨朔

1

这一天，粽子，载着思念，江面上它划出的弧度饱含苍凉。

龙舟上呐喊，翻江倒海。鱼虾和水草纷纷让出一条水路。

不见故人。

唤不醒的屈子，他睡在莲子里。

2

一程回望，冷风咧咧，宽大的袍袖鼓舞。

孤独束成高冠，与麻衣素服，高高山顶。

纵身一跃，你的天地，你的前尘后世，重归混沌。

《天问》是最愤怒的长鞭，被它抽打的世风，敷着最后的粉面。

明暗不分浑沌一片，谁能探究根本原因？

占卜的人，把命运交给龟壳。

迷迷蒙蒙这种现象，怎么识别将它认清？

虚无指出方向，灵魂不属于自己。

都说青天浩渺有九重，有谁曾去环绕量度？

只有心思长出一双翅膀。

多少迷惑困顿，书成《天问》仍解不开慰藉。

3

在水之湄，湘夫人迎风伫立，

长发如瀑，裙袂飘飘，拂过兰白菊黄之芳。

在山之崖，山鬼捧来花蕊间晨露，

伏虎而行，崎岖山路上快如风。

多少徘徊悱恻，赋成《离骚》仍百转千回。

岩石磊磊，葛藤曼曼，

旧物占满画卷，唯有身影是留白。

曾经，多么好，多么好。

4

山河飘摇，梦想破碎。

那一刻，举目四野，极尽苍茫。

最后一眼，掠过楚国山水与长空；

最后一抹身影，被汨罗江托举。

迷惑与被迷惑，人只是介质，

个中滋味，何止是众人皆醉我独醒？

倾慕与被倾慕，早已没了躯壳，

招魂幡只是摇动了千年的回望。

5

一个人念着一个名字，一天又一天。

一群人念着一个名字，一年又一年。

念去去，千年皆伤悲。

唯惠草和香芷，年复一年的葳蕤，慰藉后来人。